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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读宫崎骏《风之谷》 结构化分析

解读宫崎骏《风之谷》 结构化分析

  解读宫崎骏《风之谷》 结构化分析

  《风之谷》的创作和诞生背景

  82年,漫画版《风之谷》开始在德间书店连载。书店的社长德间康快被这部作品深深打动了,毅然决定投资,将漫画搬上银幕。

  83年,由宫崎骏导演的动画版《风之谷》开始筹划,由老搭档高畑勋担任制片。1984年3月,动画片《风之谷》上映,震撼了观众和整个电影界,在那个媒体并不发达的年代里,引发了全民的“宫崎热”。余波所及,许多出版社都推出了与之相关的文字读物和音像制品。

  当时,漫画和动画还得不到人们的重视,把漫画拍成电影,更是投资人想也不敢想的“商业禁区”。德间书店的支持,不仅获得了丰厚的商业回报,更推动了日本动画产业的长远发展。

  《风之谷》的成功,向整个社会传达了一条重要的讯息,动画不仅是哄小孩的工具,它还可以承担比电影更深厚的主题,它还可以成为人类精神探索的里程碑。

  从此,市场不再排斥深厚的主题,日本动画拥有了最自由的创作环境。

  以下是《风之谷》的结构化分析:

  1.那些天地人

  时间是八十年代初,美国和苏联手里的核武器可以把地球毁灭很多次。人类在那个年代,就象是生活在炸药堆上面,可是人们能看到的故事都在说,会有英雄出世,毁掉那些可怕的武器,好人一定会打败坏人。宫崎骏也写过这样的故事,象七十年代末的《未来少年柯南》和《鲁邦三世》,但是在心里面,有一个声音说,这并不是真的。

  那个四十岁的男人,想要重新拾起少年的梦想。生活是可爱的,身边充满了善良的人,陌生人的微笑,孩子的纯真,老人的慈祥,还有早晨的微风,还有绿草和花香,这样的世界真的应该被毁掉吗?人类已经制造了毁灭世界的武器,但是,还能不能制造活下去的希望?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,让好的心找到自己的翅膀,越飞越高,难道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?

  于是,新的故事就有了新的形状。时间,是在人类文明被毁灭一千年后,森林形成了巨大的腐海,并且不断扩张,一个一个吞灭着人类的村庄。空气中飘散着有毒的孢子,不戴面罩无法呼吸;地上覆盖着巨大的菌类植物,把人类生存的土地变成了白色的死亡。人类一直随意破坏着赖以生存的环境,那么,自然的反抗,也应该在情理之中吧?

  少女架着滑翔翼,翱翔于蓝天白云之间。在森林中尽情玩耍嬉戏,目光充满了兴奋和好奇。当孢子如雪飘落,她静静地躺在王虫的壳上,倾听森林的呼吸,仿佛和自然融为了一体。

  愤怒的王虫攻击犹巴老师,她用香平息它的怒气,用虫笛召唤它返回森林。而当受惊吓的狐松鼠咬住她的手指,她一动不动,眼里充满了关爱和怜惜,直到它渐渐平静。是心里的善良打动了别的生物,她就是更坏的世界里更好的人,爱人,爱森林,爱虫,爱一切生命,她的名字叫娜乌西卡。

  2.人情之美

  回到山谷,这里的人们都在笑着。对天、对神、对命,都有着一份敬畏,然后人才可以安居乐业,把心敞开,别人就是温暖,别人就是善,别人有一千种美德,让每个孩子都可以在笑声中成长,象娜乌西卡一样对自己说,我要一生不做任何恶行,我要一生为别人奉献。善良的人们都在为这世界尽自己的一份责任,所以孩子们会说,我要象大人们一样,我要把自己得到的美好交到别人的手上。

  当多鲁美奇亚的商船迷失了航向,娜乌西卡一定会飞过去引导,谷里的人也一定会前来救死扶伤。自然是无情的,那么大的飞船刚露面,不到一分钟就坠毁了,男女老少葬身火海,原因是他们伤害了虫。风谷的人们,能做的似乎只有安葬死者了。

  这是人与自然的战场。目睹同类的生命如肥皂泡般破灭,活着的人有理由悲伤;当受伤的虫痛苦地抽搐身体,活着的人有理由举枪。而更好的做法,不是这样。

  娜乌西卡挥起了虫笛,用自己的心唤起了虫仅存的力量,挥动翅膀,回到森林,回到同伴身边,它们一直在等你。当虫笛呼啸着抛向云端,娜乌西卡和虫同时升空,地面响起欢呼,架着滑翔翼的人为虫护航。

  憎恨由此化解,谷里的人躲过了灾祸,虫也知道,人类里面有一个女孩,她和别人不一样。

  而对自然的爱、对生命的尊重,正是娜乌西卡从谷中继承下来的血缘,正是由善良孕育出来的人类的希望。

  3.不祥

  虫带来的孢子,可以用火消灭,而飞船里的巨神兵胚胎,那烈火都无法毁坏的末世生物武器,才是真正的不祥。人类总是这样制造不祥,总是这样把不祥带到和平的地方,风之谷的和平无法持久,风之谷的善良面临邪恶的扫荡。

  果然,多鲁美奇亚的舰队侵入了山谷,娜乌西卡的父亲、族长基尔被枪杀。愤怒的公主举起了剑,杀父之仇本就不共戴天,泪水来不及流下,仇恨要敌人用血来偿还。

  杀戮与复仇的事,就这样在人间千百年来不断上演,人们只知道斩草要除根,人们不知道如何打破这冤冤相报的仇恨的锁链。而这仇恨,就象是潜伏在每个人心里的野兽,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,吞没别人的生命、民族和国家,直至把整个人类带入死亡之地。甚至连自然的报复和虫的攻击,都是由人类心里的恨所引起的。

  犹巴了解这一切,才会用肉身挡住了娜乌西卡的剑,血顺着剑柄一滴滴落下,娜乌西卡也从愤怒的疯狂中醒了过来。这是老师的血谏,用鲜血上的一课。恨只能带来更多的不幸,无论任何时候,无论什么原因,杀戮总是错的。人类心里燃烧的怒火,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不祥。

  可笑的是指挥官库夏娜对谷里的人说,我来带领你们扫除大地上的不祥。不祥不在外面,不是用武力就可以清除的,不是让别人臣服就可以清除的,迈过这道门槛,靠的不是恨,是爱。

  所以,当人们为族长的死讯而愤怒,娜乌西卡伸出了双手阻拦——我不想再造成任何伤亡了,求求你们!人们哭了,为纯洁的心所承受的痛苦,为在凌辱中依然坚持的善良。仇恨的链条就这样断了,山谷里弥漫着悲伤。

  4.别人的恨

  人们成了亡国奴,在异族的统治下做着苦工。娜乌西卡也被迫加入了多鲁美奇亚的舰队,去参加一场自己不了解的战争。

  途中,培吉特幸存的王子阿斯贝鲁发动了奇袭,因为多鲁美奇亚消灭了自己的祖国。

  战舰一艘艘起火、爆炸,人在死去。娜乌西卡能做的,只有爬到船顶,对着枪口大喊——住手!不要再害人了!只是要阻止杀戮,不管自己的力量多么渺小,对别人生命的爱让她把自己的安危抛到脑后。昨天,犹巴用鲜血阻止了她的愤怒,而今天,面对别人的愤怒,在枪林弹雨之中,她挺起了胸膛。

  阿斯贝鲁震惊了,转瞬自己的战机也被击中,下坠途中,他只看到一个少女,伸开双臂,阻挡死亡。

  娜乌西卡跳上了备用飞船,看到火海中的库夏娜,这是仇人,这是报应,娜乌西卡却给她让出了位置,让出了生的希望。生命应该被珍惜,人应该活下去,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……

  拖船也在下坠,船上的人陷于惊慌,娜乌西卡在充满孢子的森林里摘掉了面具,大声让他们丢掉货物,跟着自己,滑翔。

  战场上的娜乌西卡,就象是救护队员,拒绝使用武器,救助伤患,安抚恐惧的心,把自己的灵魂点亮,为迷途的人们导航。

  5.人心和虫心

  船在森林降落,库夏娜要别人听她的,对大家举起了枪。她以为自己很聪明,以为救自己的女孩很傻,以为只要手里有枪,所有人都会听她的。

  而森林的女儿娜乌西卡不知道害怕。她惋惜地看着库夏娜说,你什么也不了解,她警告拿枪的人,这里不是人类的世界,枪只会引来不幸。她只是很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,没有愤怒,没有屈从,也没有转弯抹角。

  当库夏娜开枪威胁人们,她说你不必恐惧,不要象一只迷路的狐狸,我只想帮你回国。看到别人的错就说出来,不带丝毫轻蔑和嘲讽,永远拿出真诚与善意。她没有人们的礼貌和虚伪,但是却有真正的关心。

  王虫受惊,浮出水面,娜乌西卡迎上前去,还是一样地坦诚:请你相信,我们不是坏人。她用真诚对人,人会恐惧、猜疑、气愤,而用真诚对虫,虫则伸出了无数金色的触角,把她团团围住,恍惚中,仿佛来到了金色的原野,景色美丽绝伦。睁眼时,王虫已经转身离开。

  被触角围着的时候,别人都以为她会被虫吃掉,而她放下了恐惧,没有丝毫恨和敌意,自然就不会受到攻击。那时的人们都在肆意渲染着虫的可怕,就象我们身边的电影,总是不断制造着恐怖和血腥。只有娜乌西卡懂得,任何生命都是有心的,都在用心渴望着真诚和温暖,这世上所有的生物,本来都是邻居。

  6.森林的心

  既然是救护队员,当坠机的阿斯贝鲁和虫群开战,娜乌西卡当然要去救援。就架着滑翔翼从天而降,把虫嘴边的阿斯贝鲁一把拉开,几经周旋,最终和他一起跌进树洞底的流沙。

  睁眼醒来,已经到了地下,身边全是树木的化石,更奇怪的,是这里竟然没有有毒的孢子。洁净的水、洁净的树、洁净的沙,娜乌西卡高兴得哭了。

  因为,树是在默默清除人类的污染,把土壤和水中的毒吸入自己的身体,净化成沙,沉入地底。在漫长的岁月中,干净的土会渐渐上升,大地会再次变得生机盎然。

  人类不断伤害着自然母亲,而森林,却一直在努力抚平母亲的伤痕。似乎人成了害虫,而与人为敌的王虫,却成了保护自然的益兽。

  这不仅仅是故事里的说法,离我们的现实并不遥远。

  自然中,几乎所有的生物,都知道维护自己生存的环境,都知道珍惜自己赖以为生的资源,只有人类例外。

  人对环境的破坏,每天都在我们身边发生,理由总是无穷无尽,而我们的气候异常、我们的沙尘暴、我们那看不见蓝色的天空,却没有人站出来给一个说法。